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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赋税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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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赋税徭役

“唉!眼看着今年个收成又不行了,官家那边的赋税还要再往上加,这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过活啊!”

岁父自从今早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院子的门槛上唉声叹气,搭配着他五大三粗的体型,着实有些违和。

“那能怎么办,官家的事情,我们哪懂,只要活着就不算完!”

岁母啐了一口,听着岁父不停在那唠叨,心里也难受得不得劲起来。

“你也别念叨了,好歹咱家靠着这杀猪宰羊的手艺和那几亩良田还能勉强糊口。你再一念叨,万一这点子福气都被念叨没了,可到时候就连哭都没力气哭了!”

饿得半死的人哪来的力气再闹腾,直接找个土坑等死去吧!

岁父瞬间闭嘴了,至少他们家比起别人家要过得稍微好些。只要一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岁家人口不多,岁父岁母生的众多孩子中只有两儿一女活了下来。

就这样,岁家都算是村子里生养孩子存活率比较高的人家了,岁母也一向以自己会生养孩子为傲。

“只是苦了大苍和大生,生在这么个年岁,都不好帮他们说亲成家了。”

岁苍和岁生是一对双胎,那时候光景还算好,本以为难养活,但没曾想慢慢地就这么养住了。

他俩现在正当说亲的年龄,可这么一眼望过去,却是难啊!

日子越是难过,女娃就越是少,岁家也没那个魄力在各家都只是混个水饱的情况下还添丁进口。

前朝就是因为天灾人祸不断而被迫改朝换代的,但眼见着这一朝的好日子也没过多少,尤其是这两年的光景又开始渐渐颓废了。

“别想了,地里的收成才是顶顶要紧的大事。其他的,都是命啊!”

正中红心说到了岁母的伤心事,原本就不大舒坦的心中也开始万般难受了起来。

“对了,安安呢!”

岁父光顾着悲怀伤秋去了,都忘记了这个点家里还少了一个人。

岁母白了岁父一眼,现在想起自家女儿了,早干嘛去了。

“上城里找她二哥去了,估摸着待会儿就要回来了。你还不了解你家丫头吗,她就是个管不住的主!”

岁父悻悻然,也没有反驳。

在他心里,老岁家不管男女有本事就行,他们家世代都是两袖清风的平头老百姓,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穷讲究。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身男童装扮的岁锦安在离自家院门没多远的时候就听见了自家老娘抱怨她的话,也没往心里去,要是哪天岁母不嘴碎了她都要怀疑怀疑是不是被夺舍了。

“爹,娘,我回来啦!”

岁母说归说,但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非常上心的。

“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和你二哥一样一点也没个正形!”

将岁锦安左右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确定她安然无恙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二哥那里怎么样了?还有你,每次进城都这么大包小包的,这些难道都不用花银子的吗,你这个败家子!”

岁锦安对着岁父使了使眼色,但今天的岁父却并没有买账,只当是没看见。

求助无望后,岁锦安只得亲自下场。

“二哥那边还是老样子,至于我带回来的这些东西,这次我可没有浪费银子,这些可都是粮食!”

“粮食?你好端端的买粮干嘛,再过段时间咱家地里的粮食不就要收上来了吗?”

到底没再说浪费,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哪敢这么胡言乱语。

岁母将东西顺手整理了出来,的确全是一些大豆和粟谷,甚至里面还夹着些磨碎了的小麦。

这些东西怕不是就已经将岁锦安身上私藏的银钱尽数给花尽了。

说到这里岁锦安就忍不住想要叹气,和她做老爹的一样,她今儿个出门风水也不好,在外看到的听到的尽是些不好的消息。

“隔壁县城又开始抓人服徭役了,壮丁几乎都被抓走了,还不许用赋税补上,因为这事儿街上已经打死了不少人了。据说现在城里也舍不得用水,那街上的血迹干透发臭了都还一直留在那里,根本没人清理。”

岁锦安没有言明的是,她趁着天色还早就跑了一趟隔壁县城,亲眼目睹了这场惨剧,不然也不会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只一眼,她就匆匆忙忙买了粮食回到家了。

同时,她心中也有了不祥的预感,再加上路上听到了赋税加重的消息,忍不住瞳孔骤缩。

“这,这……”

岁父岁母也惊骇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大晋有明确的条例规定,男子在16到65岁为正丁服役,到了年龄的正丁可以选择用赋税代替,或着从事相关的重力劳作来抵消。

而岁锦安的大哥二哥,正好处在了服役年龄。如果真要抓壮丁,他们都逃不了!

“要乱,这是彻底要乱了!”岁父反应过来后,几乎是失声地道。

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的确是不懂什么时事政治,也没有什么消息渠道,但他们自有自己的小智慧,能敏感地察觉得到官府下达的条令间的变化,不然也无法绵延生存至今。

岁母一把拉扯过岁父,眼泪止不住地顺着满是沟壑苍老的脸庞往下流,不成声道:“这是又要打仗了吗,这都叫我们怎么活啊!”

如果只是赋税加重了一点,他们还能勒紧裤腰带勉强生活。

但是如果要打仗就不一样了,那可都是杀头的大事儿,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是家里的壮丁都被抓走了,这个家就要彻底散了。

岁锦安心中早已经肯定了这个想法,她还去专门打听过了一下关于朝廷征役的相关公告,上头并没有下发类似的条令。

这就代表,这次征的不是朝廷的兵,而是有很大可能性是某些有心之人的私人部曲。

这次是要内乱了!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只怪时运不济,害的他们投错了时代,生在了这个乱世。

岁锦安的思绪已经通过这一路的狂奔慢慢沉淀下来了,现在好歹还能收得住外放的情绪。

“爹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如果真要乱起来,粮食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这次我们收上来的粮食就不要乱卖了,赋税那边也尽量用银子代替。”

这两年眼见着收成也不好,岁锦安怕接下来还会有大旱,毕竟看看现在的河床就知道了,已经算是半干旱的状态了。

如果在接下来的小半年当中,老天开眼降下甘霖,也许还能拯救这片即将干涸的大地。

万一没有的话,那明年的春种对于老百姓来说就又是一道天大的难关了。

也幸好今年的粮食能够有收成了,但明年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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