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间,许斯正对一个年轻女工细心指导:“你看,这块面料是书包的前脸,针脚一定要匀,要密;这样看起来会很漂亮。但,不要太大,大了给人看了,有活粗糙不结实的感觉;太小了,虽然结实,看起来会很瞎很乱,影响美观。要和麦粒大小差不多。你试一下……”
缝纫机嗡嗡的响了几声,停下来。许斯指着那块料说:“你看,是不是漂亮很多,看着也舒服也顺眼了?”
女工笑了笑,“唉?还真是,以前我没注意到。谢谢许师傅。”
“还有,给机子加油后,针板处必须用破布擦净,防止机油脏了料子。”
“哦。”女工蹬起机子,机子开始转动。
走进办公室,同一办公室的付艳红正添一个考勤表,见到许斯打趣道:“嗨!女强人怎么也进休息室了?不战斗在第一线啦?”
许斯扶着自己的腰坐下,面容疲惫,“去去——给我弄杯水!”
付艳红端详了她一下,递过一杯凉白开,神秘兮兮的说:“宝贝儿,你是不是有了?”
“别胡说八道了!”许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不可能呀!以我过来人的眼光看。莫非,莫非——”
“什么?快说!”
“嗨,你知道吗?有些女人的嘴外撅,眼皮下垂,皮肤松弛,整日无精打采的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人家就长那样儿呗!”
“废话!那是‘鸡’的特征。”
许斯冲她吐了一下舌头,指指外面:“你看天上有什么?”
付艳红不假思索的答道:“有麻雀——”
“有牛。”
“胡说八道!”
“你看无数的牛在天上飞呢?那是付姐在地下吹。”
“呸!真的,是我在一家杂志上看到的,据说过惯夜生活的妓女在白天会无精打采,面无血色;整天被多个男人摸呀摸的,还要成天对人笑,皮肤就松弛了。”
许斯好奇的问:“那跟嘴撅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啊?成天跟人接吻,嘴老撅着,时间长了,肌肉失去弹性,嘴唇就收不回去了,不外撅吗?”
“呵!你比大学教授还有学问!”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面无血色无精打采的老脸?”
“啊?!你说我?说我——”许斯朝付艳红打了过去。
付艳红咯咯笑着:“看我,唇红齿白一张大撅嘴。清白人家的标志。”
“那可是老妓女的特征。”许斯讽刺道。
“哼!是妓女老板娘的特征还差不多,成天骂妓女骂的。去,谁谁今儿给老娘挣多少银子?”付艳红捏着嗓子装腔作势。
许斯笑道:“德行。”
“嗨!这半年多怎么没见你家小马?你一个人来回骑这四十多里,不累么?”
“他这不是忙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是给市长开车,事情可多了。”
“哎呀!我以前可羡慕死你俩了,那辆小破车老蹲在厂门口,只要你一下班,小马就笑眯眯的迎过来,然后你们就有说有笑的回家了。”
“唉!”许斯叹了一口气,“那时,他不是临时工吗?整天没有正经事做,现在转了正式工,也改开小车了也就没时间接我下班了。”
“嗨,你可要加小心。女人三十土坷垃,男人三十正小花骨朵呢?花花心刚往外冒!”
许斯皱了皱眉,说:“他哪有那本事?文孝也不是那种人,孩子都这么大了。”
“城里小姑娘现在就喜欢这样的,他现在有工作有房子——你家房子快交钥匙了吧?你要把房产本紧紧攥在手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胡说什么,跟真事儿是的!“许斯撅起嘴生气了。
付艳红不再吭声。
怀孕风波
唐笑笑领着小米唐刚进小区的大门,看到四楼阳台飘动的白裙,白色运动服,及花花绿绿的床单,就知道她家的瘟神回来了,本来笑眯眯的脸像覆上了一层千年冰霜。
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油闷大虾的味道。餐桌上已摆好几道菜:红烧排骨,酱香猪蹄,鱼香肉丝,咖喱牛肉。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小米唐要下手啃猪蹄。唐笑笑没好气的把那只小手拍了回去,冷着脸说:“去洗手!”
米志刚系着花围裙,手上端着一盘做好的大虾,从厨房出来,满脸讨好的笑:“亲爱的下班喽,赶紧歇歇,马上开饭——我去拿饮料——”转身又跑进厨房。
唐笑笑也不洗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捏起一只大虾送进嘴里,阴阳怪气的说道:“最近手气不错嘛?看来小有收获?!听说您老桃花运也很旺,满地大瓣儿的桃花拌的您老直摔跟头——怎么着?也不领回来让您未来的前妻瞧瞧?”
“看你回家就一股子醋味儿,又听谁胡说八道了?我去抽她!!!”米志刚笑呵呵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咱们谈了八年恋爱,结婚五年,一路走过来,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人?想想在学校那会儿有多少小姑娘朝我猛叮,我还不是一直牵着您的小手——”
“也是!怎么他妈的谈那么多年恋爱我也没看出你什么德性,怎么刚结婚三天我就看出你贼不是个东西呢?”说着骂着气呼呼的唐笑笑又塞进一只大虾。
米志刚认真的端详着唐笑笑,这时的唐笑笑是令他陌生的。数年前,校园里那个爱蹦爱跳爱穿白裙的女孩儿曾让多少男生发痴发狂——
许斯把破旧的自行车支在墙角,听到婆婆余菜花屋里叮咚乱响,走过去问:“妈!怎么了?小贝——”
推开门看到小叔子马文忠东倒西歪的正撒酒疯,婆婆嗡嗡的大哭:“小贝妈,你看,又喝多了——”
许斯上前去夺文忠的酒瓶子,“二弟,别喝了……”
“去,去,要你管,你,你算老几?”文忠两眼猩红。
余菜花指着文忠的鼻子训斥道:“和你嫂子怎么说话呢?跟你嫂子道歉——”
文忠把酒瓶子举过头顶傻呵呵的大笑:“嫂子?我哪个嫂子?就,就,你,你也配当我嫂子?我愿意了?我哥,我哥愿意吗?”
余菜花气的嘴唇哆嗦,“混蛋,想挨揍是不?”骂着朝文忠扑了过去。
许斯挡在中间,紧紧将婆婆搂在怀里,“妈,妈,你怎么也跟文忠一般见识。他今儿喝多了——”
马文忠“咯咯”笑道:“妈,老娘,你,你,可真会装蒜。其实,你早知道了是不?我哥肯定早跟您交底了,是不?他和城里的一位舞蹈老师好上了,俩人早就那样了?嘿嘿!”
余菜花疯了一样往前扑,骂道:“兔崽子,关了你五年,怎么没关出一点儿人味?我看是关少了,应该关你一辈子!!!”
许斯狠狠拽着余菜花,喊道:“文忠,别说了,你想把妈气死吗?”
马文忠好像是故意和老太太作对,酒话越说越连贯,“嘿,您别说就是关少了。老娘,您不知道您儿子的能耐,在里面儿子可风光了;每天鸡鸭鱼肉吃着,大中华抽着,哪个敢不孝敬咱?堂堂的号长,管着号子里几十号人;你说咱里面滋润惯了,他妈的刑期满了,不让呆了,多他妈的折磨人;出来咱还会干什么呀?在里面说不定咱现在早升监狱长,公安局长也说不定,比我哥的瑟多了!你说,俺不愿意出来,放俺干啥?你说放俺干啥?”说着还把一张四腿破餐桌拍的啪啪作响。
余菜花气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划拉着地上的土数落:“天啊?你怎么让我生了一个这样的小畜生,我可做什么孽啦?苦命的他爸,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哇?我早走早享福啦?”
文忠不耐烦的一摆手,“停。”
余菜花像被施了法术,张着大嘴,手势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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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套,看多了,拜拜。找我哥喝酒去了,您,您,继续——”
“黑灯半夜的,你去哪喝酒?”
文忠一昂脖子,“你懂个屁?城里光这叫夜生活刚刚开始,我哥吃饭从不花钱的,开一大堆发票随便报,就是不给报销老婆,啦啦……啦啦……”
看文忠走远,余菜花从屋地上坐起,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鼻涕,对许斯说:“小贝妈,别听文忠胡说八道,灌猫尿又灌多了——”
“妈,我知道。”
“咱家也就指望文孝能有点出息,文忠指不上了。文孝现在给市里的领导开车,熬到这步不容易,他忙身不由己,你多体谅他,你看成天开着那东西,如有分心会多危险呐?”
“是,我知道,所以一时半会儿的都让着他。”
“当初,你公公就看着他有出息,长相好还勤快嘴巴也甜;送他去当兵,盼着在部队给当官的开个车,给司令当个警卫员啥的,能有个前途转正提干的也行;只要一回来探亲,就让他给连长带大米,花生油……东西没少带,结果三年期满还是复员了,为这你公公死都不闭眼,没看到文孝增光耀祖的那一天;现在他有机会了,给副市长开车,咱家也算在村里扬眉吐气了,没人敢欺负。咱就让他随便折腾,坚决不拽他的后腿——”
“妈,你累了,早点歇息吧?”许斯把婆婆搀到了小炕上。
马小贝睡的很香,许斯端详着孩子胖乎乎的小脸,忍不住的亲了一口。“妈妈。”小贝醒了,“妈妈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好久了?”两个小胖胳膊圈住许斯的脖子。
“妈妈上班呀?为小贝挣钱,挣好多好多的钱给小贝买冰激凌,买火车玩具。”许斯脸上甜甜的笑着。
“妈妈,你怎么流眼泪儿了?”
“没有哇?”许斯还是甜甜的笑。
“我知道,那是妈妈出汗了。”
“小贝真聪明。”许斯摸了摸小贝圆乎乎的头,“快睡觉吧?乖——”
“妈妈,你说为什么后妈不好亲妈好呢?”马小贝忽闪着大眼睛天真的问。
许斯愣了一下说:“因为你是亲妈生的。”
“噢。后妈就爱打人。”
“快睡觉,明天还上学呢?”
哧溜,小贝钻到被子里头。
许斯打量了一下周围,床头摆着三口之家的合影。摸了摸,丈夫在哈哈的笑着,她抿着嘴笑,小贝顽皮的笑……
怀孕风波
都市的灯光给温馨的夜色镀上了一层柔媚。
公园的松林里,唐笑笑勾着恋人的脖子小声啜泣,“我过不下去了,文孝你帮我。”
“好了,好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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