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需要冷静
苏凌然是越哭越伤心,绝了堤的眼泪让夏佑天很是为难。不停给苏凌然递着纸巾,苏凌然靠在夏佑天的肩头,还是把他的衬衫给哭湿了。
“苏凌然!你快点儿回来!”伴着雷声,一声熟悉的,带着霸道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苏凌然哭红了眼睛,站起身来,还是没有办法对这样的声音无动于衷。季云臣站在雨中已经二十分钟了,倾盆大雨没有一丝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细密的雨珠阻挡在苏凌然和季云臣面前,像是一道帘幕把两人分隔在两端。
“苏凌然!我爱你!”
这种在大学校园里出现的最狗血的求爱方式,苏凌然再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在冷冻人季云臣身上。
那一刻,季云臣只想让自己没有遗憾。
冰冷的大雨渐渐打湿衣衫,刺骨的寒冷也从皮肤慢慢渗透,季云臣从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到,原来离别是这般寒彻骨。
那一刻,当苏凌然听见那三个字从季云臣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冰冻的心里竟开始从里面慢慢融化。
苏凌然怔在窗口,说不出一个字来。回忆像是影片不停的从脑子的放过,季云臣的对她的好,对她的冷漠,让她失望。和季云臣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晰。
面对季云臣炽热的眼神,现在的苏凌然只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甚至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驻。
她真的需要时间考虑,他们在一起快乐过,也因为这个男人痛苦过。在苏凌然的人生里,似乎遇见季云臣就是一件最最疯狂的事情。
季云臣低头看了一眼万宝龙的手表,转身走向劳斯莱斯,三十分钟远比想象中的要长,可还是一分一秒的过去。司机拉开车门,季云臣一脚踏上车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苏凌然的窗台,那时候,苏凌然已经没有在窗前了。
最后一分钟,当苏凌然看见季云臣转身的那一刹那,苏凌然才真的觉得,也许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从此他们俩大概再也不会有联系。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终于要回到各自的世界去。
可是为什么心会痛到无法呼吸!
夏佑天一直陪在苏凌然身边,他真的很想抱住苏凌然,告诉她他会照顾她一辈子,不管贫穷,富贵,痛苦,快乐,他夏佑天,一直都会陪在苏凌然身边。
无论如何动人的誓言,夏佑天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太久太久,只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变成,“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几乎是伴着话音,苏凌然猛的冲出了门,到户的电梯还在一楼,苏凌然根本等不了这么久,穿着拖鞋走安全通道,一直往下跑。下到二楼的时候转弯太急,苏凌然的身体被重重的甩在了墙上。
拖鞋飞了出去,肩膀被撞的生疼,可苏凌然并没有停下来。季云臣转身那个伤感的眼神一直在苏凌然面前,心痛,心痛,让她再也顾不了其他。
命运总是会安排两人的擦肩,当苏凌然只穿着一只拖鞋出现在大楼门口,她看见的只有劳斯莱斯的尾灯。
“云臣,我回来了,带我回家!”苏凌然只穿着袜子踩在冰冷的泥水里,追着劳斯莱斯,却深深感到离去的人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直到劳斯莱斯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苏凌然大口呼吸着和着雨水和泥土的冰冷的空气。寒冷直直灌进了她的肺里,毫无抵抗的被寒冷吞噬。
“啪!”苏凌然跪坐在泥水里,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在脸上,和滚烫的眼泪一起,一滴一滴,滴在这肮脏的泥水里。
夏佑天打着伞走了下来,站在苏凌然身后,为她当去无情的雨水。这画面好像五年前,夏佑天也是这么在小巷子里把苏凌然捡回了家。
不管苏凌然选择了谁,夏佑天都希望她能被人疼被人爱,平安健康的走完一辈子,苏凌然也值得这样,不是吗?
每每看到满身是伤的苏凌然,夏佑天心里的疼痛根本不会亚于苏凌然。或许这个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那种面对爱人只需要一个眼神的默契。
直到全身冰冷,苏凌然也没能自己从地上起来。夏佑天站在她身后,默默的将苏凌然整个抱起。
回到公寓,夏佑天将空调温度开到最大。拿出毯子把苏凌然团团围了起来,去浴室放好热水。
苏凌然没有讲一句话,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泪不停从眼睛里流出来。
洗澡水放好,夏佑天把苏凌然整个抱起,走进浴室,丢进浴缸里,“如果你想玩水,就这么玩吧。”
夏佑天故作轻松,并不提及季云臣这块旧伤疤,因为他知道伤疤被反复揭开的血肉模糊,是怎样的痛苦。
苏凌然漠然的看着前方,沾了水的衣服贴在身上,苏凌然也丝毫不理会。
夏佑天站在浴室外面,对着浴缸里的苏凌然喊,“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泡着热水的苏凌然身体才开始恢复温度,刚刚真的以为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趴在地上被冰冷的空气包围,挤进身体里的寒冷让苏凌然毫无招架之力。
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就像身体,总会变暖的,不是吗?
苏凌然拨弄着飘在水面上的衣服,隐隐约约在衣服下面,苏凌然白皙的身体悄悄展现。
“哎,你还在外面吗?”不知道泡了多久,苏凌然终于开始说话了。
夏佑天靠着浴室的门,抱着一本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只是觉得这样会让自己稍微平静一点儿。
“在的。”夏佑天隔着门回答。
其实浴室的空间并不大,隔着门也能很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
“你在干嘛?”苏凌然也不知道要对夏佑天说点儿什么,她只是觉得太安静了,有个人能跟自己对话,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随便翻翻书。”夏佑天如实回答。
不大的浴室苏凌然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回声,“水凉了哎。”
“好,我帮你换。”夏佑天还是好到出奇。
“我进来了哦。”男女要避嫌,夏佑天还是很有分寸的,敲了两下门,才进去。
浴霸已经开到最大,还好浴室空间不大,就算水有点儿凉也不会觉得冷。
夏佑天走到浴室边,“你要出来,还是在里面?”夏佑天对苏凌然说道。
苏凌然却没有回答,一把抱住了夏佑天,“谢谢你,每次都陪着我。”
那一刻,夏佑天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苏凌然,在蒸腾出来的水蒸气的氤氲中,苏凌然双颊红扑扑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楚楚可怜的坐在浴缸里抱着自己。
此时的苏凌然只想感受人类的体温,那种温度才能抚慰她的千疮百孔的心。
直到一整缸的水全部冷掉,直到夏佑天的脊背完全僵硬,苏凌然环住夏佑天,靠在他身上,才能让苏凌然有了那么一些些的安全感。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幸福?”苏凌然换了个姿势枕在夏佑天的腿上问道。
“怎么说?”夏佑天顺手摸了摸浴缸里的水,打开了苏凌然脚边的水龙头,调好温度才慢慢将浴缸里的水换掉。
“我正在离开一个让我失望的人。”苏凌然特别认真的看着夏佑天,“还有个好朋友一直陪在我身边。”
朋友!这两个字深深的扎进了夏佑天的心里,化成脸上的苦笑,“其实你比很多人都幸福,至少跟爱的人在一起过。”
两人心照不宣,相互诉说着自己的悲伤。或许只有同样失意的人,彼此依偎时,才会觉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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