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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夜凉如水心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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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夜凉如水心相依

“不……门主,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凌鹤轩呵呵笑着扶起一脸惶恐着跪倒的男子,眼中闪着精光,“所以,你接下来,乖乖的去葑山取一样东西,回来以后,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望月眼中闪出一缕希望的光芒,转瞬又灭了下去:“什么都可以吗?”

可是,我真正想要的——她,已经被带走了。

是夜,幕蓝楼中出出入入的达官显贵也渐渐少了许多,回廊上照明用的灯火也调到了最小的亮度。

一个面庞清俊完美的男子身着一身锦袍,只身在回廊上缓慢的行走,他时不时只手抚抚额角,露出丝丝屡屡人前瞧不见丝毫的疲惫。

路过一间普通的偏房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了下来。

抬头望着门上的雕花沉吟了片刻,他还是快步离开了。

可没过半刻,同样的房门门口,又出现了一位同样的男子,不同的是,男子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丝丝缕缕银色的丝条缠绕在手上,像是一络一络牵扯缠绕的情思。

轻轻的推开房门,黯淡的烛光,床上躺着的女子看样子依旧昏迷不醒。烛台边坐着一位长相极其普通的丫鬟。

“主……”那位丫鬟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二个字,就被泷景澜那冰冷的目光盯得噤了声。

“出去吧。”他的声音淡似烟雾,却让那个小丫鬟心中一片明朗。惶惶然的快步出了房门,留下男子孤身一人伫立在房间正中,一动不动如雕塑,眼睛,却是凝在了床上的白衣女子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燃尽,月光如轻纱一般洒在男子的身上,宛如梦幻。

泷景澜好似恍然初醒,缓缓的移动脚步,他静静的坐在床沿,看着朔月那苍白的脸,仿佛总也看不够。

她身上的毒,应该早被言诺汐那个丫头解了。

捋了捋她额角的发,他的眼中浮起几丝疼惜。

这个丫头,似乎确实见了我之后就经常出问题。

嘴角勾起一抹笑,泷景澜和衣而卧,将女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右手腕上,细细密密的银色牵络丝就像一个月色编织而成的玉镯。

这一夜,若是你不用这牵络丝杀了我,明日后,你便要永远被我束缚。

是夜,夜阑如水,凉月空悬。

月色透过窗棂,照出一方方日间少见的风景。皎洁的月色铺洒在幕蓝楼亮色的琉璃瓦上,反射着晶莹的光,如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美的令人窒息。幕蓝楼虽处于销金入土的京城最繁华的中心中,却丝毫不受外界的喧哗的影响,如一座镶金的空中楼阁,只能让凡人抬头仰望。

幕蓝楼的一个小小的偏房中一张纱帐侵附的大床上,暧昧地交叠了两个身影。不难看出,这是一男一女,奇怪的是,俩人都是和衣而卧,男子将女子侧搂在怀中。他身着黑色锦袍,女子则是一身白衣。一黑一白,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

男子的面孔如阿波罗太阳神一般完美无暇,从额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绵延成一道绚丽的弧线,薄唇紧闭,双眼却微微眯着,其中不小心溢出的深黑色光彩美得令人心惊。

女子则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方阴影,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时而微微轻颤。她很美,却不艳俗,清丽安宁,虽一身素白,却给人一种低调的温暖感受。

泷景澜双手紧了紧,有意的将朔月向自己身旁拢了拢。

还是睡着的你比较听话。

嘴角一勾,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了抚她白皙的有些苍白的脸。

“泷景澜……”朔月眉头轻皱,嘴里忽然嘟囔道。泷景澜眸子瞬间眯了起来,凝着不明的神色。

朔月并没有醒,她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泷景澜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朔月这一嗓子,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震撼他的心。

朔月方才触碰到的,是冥河最爱在自己贴身物品中涂抹的沉香毒,无色无味,接触到的人会在一炷香之内毒发。此毒通过人的皮肤缓缓渗入内脏,让人产生幻觉,若是不马上服用解药,便会沉睡在自己梦境中的世界里,永世不醒。

朔月虽服下了解药,但明显还有后遗症的残留,她紧闭的眸子不安分的来回移动,像是在梦境中经历些什么。

“泷景澜,你别走……”朔月的手不安分的动起来,抓住了泷景澜胸口处的衣服,这下子,他的衣服顿时变得凌乱不堪,露出了些许赤裸的肌肤。

“我在。”泷景澜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搂她搂的更紧了。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越来越深,那双灿如星辰的眸中流泻而出的光彩,几乎可以融化这世间的一切。

怀中的女子的呼吸却越来越不均匀了,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时而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朔月……”男子低沉的声音干燥而柔软,温暖的大手抚着她的背脊,缓解她紧张的状态。

“血……好多血……”朔月颤抖着,打着寒颤,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兽,哀伤无助,惹人心疼。

“别怕,有我在。”

泷景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己爱的是另一个朔月,为何,又总是对这个女子这么温柔。同样的想保护她的冲动,同样的心跳与悸动,也许,自己早就不在乎她们俩的区别了。

就算她不是她,又怎样?

她的消息,自己一直是有所耳闻的,从第一个自己派出去的杀手被牵络丝所杀之后,泷景澜便掌握了朔月所有的行迹。说是监视敌方,其实,未尝没有私心。

分别之后,总是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纵然思念积满了沉重的心,却不敢与她碰面。

其实,三年前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他便已经后悔了。只是三年来,自己一直不想承认而已,只是任着那思念,如噬蚁一般啃噬着自己的心。

也不知道这三年来,她究竟吃了多少苦,竟然从内到外都有如此大的变化。原本灿然阳光的笑容不见了,原本如清泉一般清亮的眸子也变得极其冷冽。但是泷景澜知道,她还是那个她,那个为保护泷府而跪在凌鹤轩面前的她,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泷景澜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朔月。

这时,怀中的女子忽然扭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眸子起先有些朦胧,继而越睁越大,由迷糊到惊讶到惊愕再到愤怒。泷景澜双目含笑,静静地等待女子的下一步反应。

“你……”朔月愣了片刻,想也不想,挥起手掌“啪”的一声打了过去。虽然有了内力,虽然速度和力道都有了提高,虽然大巴掌快狠准,但是结果还是跟三年前一样。

朔月的手腕依旧被泷景澜牢牢的抓在手心,更糟的是整个身体也以一种及其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朔月感觉面上升起一团火辣辣的热气,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

“你到底要做什么!”朔月奋力挣扎着,怒气与心跳一同向她的大脑袭来,造成一阵眩晕。只记得当时是与言诺汐一同去寻飒九黎,却发现他中了冥河的毒,在拿解药的过程中,自己又不小心染上了另外一种毒,而后自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怎么,你不是有法律保护的吗?为何你屡屡陷入险境他还不来救你?”泷景澜面上划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勾起,又将朔月向自己身边拉近了几分。

朔月睫毛微颤,抿着双唇,像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又像是在拼命忍住笑。

“法律他到底是何许人!”泷景澜抓着她的手腕,面上的神色竟然越来越愈来愈严肃,细细一看,他的眼中竟然有潜藏的怒意。

原来他还记得这些,“法律”是谁,他在乎吗?他是在吃醋吗?朔月细细地盯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一般,看得泷景澜反倒有些不自在。

三年前,泷景澜的那个决绝的背影,还有那一句“我不要再看到你”让朔月不敢再相信感情这一说,穿越前的自己在感情方面等于是一张白纸,眼看着这张纸被面前这位男子书写了一小段,却又忽然被他撕破了一个大口子。然而,他在自己心上书写下的东西,却再也抹不掉。

想到这里,朔月抬起头迎向他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那双眼,简直就是一副黑曜石琢成的珍宝,是上天偏袒的证明,朔月在他那一泓深潭中,几乎要再一次的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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