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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将死亡当作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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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将死亡当作交易

我不想去相信,他们只是把阿兰的死亡当错了一笔交易,可是事实摆在我的眼前,当我亲眼看到胡伯接过桑姐给的三十万块钱之后,他们的脸上那兴奋的笑容,纵然他们想要极力憋住,明眼人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桑姐走了,她说等这边的事情一了,她就会带着红姐回家乡。临走之前,她深长意味地告诉我,阿兰的死其实死的还是很其所的,因为像她家这副模样,她的死倒是给她家换来了后半辈子的丰收。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为阿兰感到了心疼。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会这么对待她的死亡,那她会为何感想?

还是,其实她之所以这么自暴自弃,就是因为她早就看清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深究,因为我怕自己也会迷惘。

我带胡伯胡婶去了一家农村信用社办了一张卡片,然后把二十万块全都存了进去。我记得我们镇上就有一家信用社,而且据说农村信用社的卡片全国通用,让他们带卡回去总好过带钱。

胡伯胡婶一直都没有多说什么,直到他们要离开的前一晚上。

我带着两个老人草草地吃完晚饭之后,胡婶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胡伯却磨磨蹭蹭的,我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对我说。

“胡伯,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其实我也有话要对他说。有些事情不说的话我想我们谁也不会放心的。

胡伯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居然有点湿润了。

这还是他们过来这几天,我第一次看到胡伯感情这么脆弱。

“思晓啊,如今看到你这么有出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感同身受,急忙说到:“胡伯,阿兰她也跟我一样,也很有出息的,只是,你们都没有看到。”

“唉,你就别安慰我了。她不像你,你好歹是个读过书的,她呢,小学都没有毕业过,过年回家又是花枝招展的,你说她能从事什么好工作?”

我心里一凉,急忙解释道:“也许,阿兰也是为了让你们放心,所以才会故意那么打扮的,她真的”

然而没等我话说完,胡伯却狠狠地打断了我的说辞。

“你就别为她说话了,我都知道。”

我的心一下子就颤抖了。“胡伯,你,你都知道什么?”

胡伯正眼瞧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心里胆寒,甚至心脏发麻,不用他说话我都知道了,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

这一瞬间,我很想逃走。

“思晓啊,听说你现在是个店长,不容易啊。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如果我家姑娘争气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她上学的,谁知道她不是那个料啊。”

“胡伯,你还没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知道我不该打断他,我这么问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憋住。我怕他会真的知道,也怕他会把消息带回家乡。

那样,我的家人我的颜面都往哪儿搁?岂不是我这辈子都没法儿再回家了吗?

这一刻,我却又痛恨起这些爱嚼舌根的人了,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呢,凭什么又来咀嚼别人的舌根?

“早在我家姑娘出来的第一年,别人家的姑娘寒酸的回去我家姑娘却穿的鲜亮回家的时候起,我心里就怀疑过,可是她说她不会做坏事,还说别人之所以无能是因为不会来事,我信了她。可是第二次回家,我就听到了不少闲言闲语,后来,在我的逼问下,她也终于承认了。只是她说她绝对不是做小姐,只是给人家按摩。我和你婶子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以为等到她日后嫁了人就好了,没想到,没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等到这一天。”

我突然好想哭。既然他们早就知道,那当初他们还让阿兰带我出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是在阿兰家里她告诉我要带我来上海的,说这话的时候胡伯胡婶也在的啊。

“思晓,你也别怪我们。其实后来我们也看开了。按摩嘛,又不是真的去做小姐,虽然有点作践自己,可是毕竟是门手艺活。人家不是说了嘛,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是个状元了吗?”胡伯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简直哭笑不得。他自己刚刚也说了,他是不接受的。所以他就可以接受别人家的孩子出来做这个?还是说正是因为自己家的姑娘做了这个所以才会更希望别人家的姑娘也跟着一起做?

我甚至觉得他有这种想法的人就是个***,甚至想当场离开这里,离这家人远远的,以后再也不用联系了。

我的脸很僵硬,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我真的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胡伯,你明明知道阿兰是做这个的,当初你应该拦着我的。”

胡伯看着我叹了口气。“我怕你以后怪我啊?如果我拦着你,会让你们觉得我很自私一样的,有钱不给你们赚,拦着吧,又会让你们觉得我姑娘不好。思晓你是个读过书的,你说,我到底是该拦着还是不该拦着?”

说到底,胡伯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这些话想必也在心里打了许多腹稿吧?

最后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但是我也没有央求他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我的家人。

周队长和钱小乐说的不错,我现在的职业是个店长,工资不菲,我已经不是那个要出卖自己的徐思晓。

我唯一能够堵住他们嘴巴的,只有我的坦荡荡。

现在我只求一件事,让他们早点离开上海。

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坐上火车离开了。我最后是跟钱小乐一起送他们离开的。看到我和钱小乐出现的刹那,我好笑地发现了胡婶艳羡的目光,那一刻我心里还是有点骄傲的,虽然我跟钱小乐根本就不可能。

送两个人走后,钱小乐跟我说起了胡伯胡婶,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父母,因为他们都没有带走阿兰的骨灰。

我心里突地一疼。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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